&esp;&esp;刘枞眉间跳了跳，他好像又哭了，他眼眶被泪水氤氲，却仍看见尹元鹤在尘雾中咳出血沫。

&esp;&esp;他听见剑刃劈入砖缝的嗡鸣，听见自己靴底碾碎琉璃珠的脆响。

&esp;&esp;右肋突然爆开似的疼，尹元鹤踉跄扶住一边的柱子，指尖摸到柱上深深剑痕——正是刘枞及冠礼那日，她手把手教他刻下的永字。

&esp;&esp;“陛下近日操劳过度了吧。”

&esp;&esp;“你又这样……！！凭什么…”

&esp;&esp;说着他就要上前，扯住尹元鹤的领子。

&esp;&esp;够了。

&esp;&esp;尹元鹤的剑锋第一次主动出击。白发缠着赤金流苏掠过刘枞颈侧，在他喉结上划出血线。这一剑太急，一下子又惹的她浑身疼的发抖起来。

&esp;&esp;“陛下对元鹤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直接说。”

&esp;&esp;“臣对陛下，一如往常，从未改变过，往前臣同您交好，现下也不会变，往后臣也和您交好。”

&esp;&esp;“尹元鹤待刘枞什么样。陛下比臣更清楚。有多少年的不满，全积压到现在，陛下可以说，臣必认真听。”

&esp;&esp;“我不知道我做错的是什么，但你有忧，尹元鹤就为你排。”

&esp;&esp;他的剑尖垂向地面，龙纹袍摆浸在血污里。月光挪到尹元鹤脸上时，她看见他瞳孔失去了些光华，连刚才愤怒的意味都烟消云散：

&esp;&esp;“我早说过的。世人都爱你尹元鹤…就连我，也对你讨厌不起来，你可知…”

&esp;&esp;他万人之上，可每每逢着尹元鹤，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不仅是干净的如一张白纸，也更绝自己可悲，可怜，可骗得像个傻子，想个被卖了还替人之前的糊涂鬼。

&esp;&esp;叁更梆子碾碎寂静。

&esp;&esp;他该承认自己，就是嫉妒尹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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