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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床上铺着两层薄软的被,隔去木头的冷凉和僵y,以期让在床上沉睡的nv孩能睡得舒适。松软的枕头填满棉花,将nv孩的脖颈微微垫高,墨红长发披散在床榻上,衬得nv孩的肤se更加白皙。厚实的被子盖住nv孩瘦小的躯t,只露出脖颈和略显苍白的小脸。
夜柔坐在独孤宁床侧,给独孤宁掖好被子,和独孤宁相似的酒红眸子带着怜惜和忧伤。纤白素手轻抚独孤宁的脸,神情哀婉,轻轻哼唱曲调柔美的小曲,似在哄她的宝贝孩子好好睡。
半开半阖的纸窗被风吹得晃动,咿咿呀呀的声响成了夜柔哼唱的伴奏,带着冷意的风透过缝隙钻入屋内,降低房里的温度。怕孩子着凉,她连忙起身,关上纸窗,阻绝屋外的寒风,也阻止温度的流失。
关好窗子,她转身正要离开房间,眼角余光却瞥到独孤宁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这让她显得颇为惊喜──她沉睡了一年的宝贝nv儿终於要醒了。
独孤宁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圆润的墨红猫眼泛着盈盈水光,茫然而无辜,因卧床一年的关系,脸se苍白,jg致的脸庞有些呆滞。愣愣望着天花板几秒,似是感觉到夜柔灼热的视线,她转头看向夜柔,开口吐出的话语让夜柔十分激动。
「娘,我睡多久啦?」
「宁儿!」夜柔把大家闺秀的矜持和修养尽数抛开,脸上写满惊喜,大步冲到床边,小心扶起想起身的独孤宁,和独孤宁十分相似的酒红猫瞳闪着泪光,嫣红的唇却g起灿烂的笑容,「你睡了一年……真是担心si娘了,娘还以为就要失去我的宝贝nv儿了。」
「对不起……」独孤宁低下头,长长的浏海遮住她小巧的瓜子脸,让夜柔俯视的视角更加难以看清她的神se,「宁儿下次不会再偷溜出府去玩,抱歉让爹娘担心了。」
「乖。」夜柔伸手揽住她,柔缓的嗓音有些哽咽,隐隐带着泣音,「知错能改就好,以後别让爹娘担心了。」
「嗯。」独孤宁软软应声,有些僵y地抬手回拥。在夜柔温暖的怀中,她感受到夜柔的温柔、疼ai和重视,微微扬起的嘴角和水润的双眸闪着晶亮的光。
「宁儿该饿了吧?娘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也让下人去通知你爹你醒来的好消息。」夜柔r0ur0u独孤宁的长发,「乖乖坐好等着,别下床乱跑,娘等等就给你端吃的来。」
「好。」她乖巧地答应了,「谢谢娘。」
夜柔失笑,「客气什麽?我可是你娘亲呢。好了,我赶紧去给你弄点吃的,你等等啊。」说完就起身离开。已经稍微冷静下来的她恢复平日的优雅,脚下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急匆匆出门打点关於nv儿醒来的事。
夜柔离开之後,独孤宁脸上的浅笑很快地消失,苍白的小脸上略带疲惫,低头看着那双细neng的小手,忍不住叹息。
「我以为穿越什麽的就只是家太会幻想写来赚稿费、骗小孩的……没想到我也有穿越的一天啊……」抬手轻扯一下脸颊,她轻啧两声,「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就算睡了一年还是r0ur0u的,跟我十岁时的手感差好多啊。」
「这孩子叫独孤宁吧?跟我的名字就差一个字……我姓孤,她姓独孤,真巧。」她一手抚着下巴,喃喃自语,「那位美nv神仙说什麽来着?这世界面临大危机,但神仙不能cha手太多,所以要我来帮忙。横竖我都快挂了,她把我塞进这个孩子t内,一次救两个人……啧啧,真会算,果然是神仙。」
「不过这世界的神仙为什麽能跑去我们世界啊?」孤宁满脸疑惑,「还能带走一个灵魂……下次看见美nv神仙再问问好了。」
「没想到一来就睡了一年,果然要涵养一个灵魂受伤的孩子还是颇费力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多些时间可以看这孩子的记忆,顺便学学这世界的语言,以免露出破绽。」她低声呢喃,「还好这里语言跟中文没有差太多,还不算太难学。」
轻轻按着略微ch0u痛的太yanx,她轻叹一声,「虽然美nv神仙说我和这孩子的灵魂相近,可以慢慢温养这孩子受损的灵魂,等她养好我也差不多完成任务可以回家,但是我还挺想多耗点力气,早点养好这孩子让她去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呢。」
「唉,我本来跟安nn约好的,都爽约了。」她略嘟起红唇,轻声嘟囔着,「这下子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孤宁收了声,不再喃喃自语,转而紧盯门口,等着来人进门。两名长相相似、年约十五岁的婢nv推开门,端着盥洗用具进来,「小姐,夫人让奴婢们来伺候小姐洗漱。」
「喔。」孤宁点头,「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这是奴婢的职责。」两人异口同声地答。
她没再多说什麽,只是任两人给她打理仪表。虽然很不习惯,但这具身t睡了一年,本来就b较僵y,灵魂又不是原装的,就算再相近,也不是那麽快就能好好c纵这具身t的,只能任她们去。大不了以後自己来,现在就当作t验一把古代大小姐的生活吧,在现代她可没这机会和待遇呢。
孤宁坐在五个壮年男人才能环抱一圈的大榕树上,看着底下一群着急的仆役和侍nv在寻找着什麽。
她把玩着x前的墨红长发,半散在背後的及腰长发随风轻扬,圆圆的猫儿眼倒映着树叶缝隙漏下的细碎金光。小巧的脚丫子晃啊晃,绣鞋半挂在脚上,要掉不掉地悬着,她却满不在乎,只是用她那双墨红的眸子注视着底下四处寻她的仆役们。
「小姐,您在哪?」
「小姐快出来吧!」
「小姐别藏了,夫人要找您呢!」
「小姐──」
孤宁一手扶着粗壮厚实的树g,一手卷着自己的长发,看着底下的人们,脸上有些许歉疚,却藏不住眼底的几分兴奋和淘气。
重当一次小孩的感觉还不错,尤其是这具身t这样备受宠ai的孩子。她不必像以前一样怕给院长nn添麻烦,也不用战战兢兢的以免被骂是没爸妈养的野孩子,可以活得更自由恣意一些。
现在的生活其实还不错,调皮捣蛋什麽的都有人会帮她找理由,也可以t会一下什麽是父母的ai。美nv神仙这样做虽是寄望她拯救这个世界,但也让她弥补一些她已逝童年的遗憾。
不过她还是不能太放肆……总不能让这些仆役因为她的一时贪玩放纵而受罚,稍微躲一下就好了,尤其她是来救世的,不是来度假玩乐的。她等等还要上课,为了救世,该学的可都要学全,可不能上课迟到。
看着底下那些急得团团转、快哭出来的仆从和侍nv们,孤宁想着两刻钟过去,她也躲够了,还是别再为难他们,便开口叫住底下的侍nv,结束他们徒劳无功的寻人任务。
「别找了,我在这儿。」
树下的侍nv抬起头,焦急的神se因为孤宁坐在树上而一览无遗,「小姐!您怎麽躲到树上去了!」
「吹风啊。」孤宁坐在树上晃荡着她的脚丫子,「树上的风景好,可以看很远,风吹着很凉、很舒服,在这里休息很bang。」
听到侍nv的声音而聚来的其他仆役们都站在树下,仰望着那坐在树上的孤宁,脸上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让她难以忽视,默默地有些心虚。她好像还是让他们花了不少力气在寻她呢……可是就算她还小,世家小姐的包袱还是很重的说,她偶尔也想喘口气啊。不然以後多赏一些东西给他们做补偿好了,就当她散心完给他们的辛苦费吧。
其中一名跟在夜柔身边、年纪稍大的侍nv皱着眉,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小姐,您这样是不合礼节的。身为贵族,言行举止应当含蓄优雅,而不是如现下这般坐姿。爬上树也就罢了,鞋子怎麽能这麽穿?夫人看见定会生气的。」
「可是脚上穿这麽多很热,而且我没露出我的脚啊。」孤宁无奈一笑,「先不说别的,你最後一句就错了,娘亲不会因为我这样就生气的。这是虎寅国,尚武风气甚盛,不拘小节的贵族多得是,那样子拘束人的礼节对外人用就够了,在自己家里不必那麽累吧?反正我不要那麽累就是了。」
「奴婢这是为小姐好──」她还想多说些什麽,却见孤宁套好鞋子,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吓得她提高声量和音高,「小姐!您这样很危险!摔伤了怎麽办?」
「不会啦。」孤宁朝她安抚地笑了笑。虽然她的t质不适合练武,但也没孱弱到这样就会受伤。她墨红眼瞳闪着自信的光,「我可是镇国将军之nv,还是有点武功底子的,不必忧心。」
侍nv急急走到孤宁身边,确定她没有因此受伤,才放下心来。她略带责备地看向孤宁,「可小姐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啊!我们这些下人看了心脏都快吓停了,您要是出了什麽事,奴婢要怎麽办?」
「好啦,轻妍,没事的。」孤宁挥退一旁的仆役,「你们都散了吧,回去做你们的差事。轻妍,带我去见娘亲。」
「是。」
除了轻妍以外的下人们都散了,回到各自的岗位去,很快就只剩下孤宁她们主仆两人。
孤宁轻轻拍去在树上沾到的叶子和木屑,让重视仪表的轻妍帮她把衣裙整理好,才缓步走向夜柔的院落。
???
到了夜柔住的院落,孤宁推开房门,迳自走入里间。
「宁儿,过来。」
孤宁看着那半躺在软榻上小憩的夜柔,听话地走向她。
她的姿态放松随意,看上去温和柔美,刻在骨子里的优雅却让人难以忽视。酒红长发松散地绾成一个髻,露出neng白的颈项,微微上g的酒红猫瞳半眯着看她手上的书本。
看她这副模样,孤宁心里忍不住赞叹她便宜娘亲的美貌和气质,真是人如其名。夜柔,那柔字完全贴合她给人的感觉,而那昭示着夜家血统的红se在她身上更为她添了几分颜se,让人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娘。」
夜柔放下手上的书,轻拍软榻,示意孤宁坐到她身旁,「听说你刚刚躲到树上去了?娘要找你还得吩咐下人出去找,一找就是两刻钟,你不怕娘找你有急事被耽误了?」
孤宁乖乖坐到她身旁,「是我错了……不过我没偷跑出去,在家躲着而已,没有违背跟娘的约定喔!」
「可你让娘担心了。」夜柔看向她,「为何躲起来?」
「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孤宁老实说,「虽然爹娘都不怎麽用世家小姐的规矩约束我,可是有时候还是要撑着架子……又不是上礼仪课,明明是在家,为什麽还得时时刻刻绷着自己?」
「说得在理。」夜柔点头赞同,「那你想如何?毕竟这就是世家的日常,你在这个环境,享受了权利和权力,自然也有相应的规矩和义务要遵守,你不可能只享受的。」
歪头想想,孤宁提了个建议,「不然每隔七天就一天休沐日,休沐的那天不用管任何世家贵族该撑的架子,做自己就好,可以吗?」
夜柔挑眉,「只有你?」
「爹娘也可以啊!」孤宁双眼发亮,「为了休沐,我们平常会很认真,就不会耽误平日的事情,还都有休息的时间,可以试试一般百姓人家那样简单的家庭活动,不是很bang吗?」
「呵。」夜柔轻捏了孤宁的脸颊,「你这些奇思妙想都哪来的啊?为了偷懒休息脑袋转很快啊!」
「嘿嘿。」孤宁笑笑,一双猫眼里满是期待,「那娘觉得如何?同意吗?」
夜柔故意顿了一下,却没看见孤宁忐忑不安的样子,那满眼的兴奋和期待让她绷不住,笑脸yy地松了口,「好吧,采用你的建议,不过是从下个月初一开始算,初七就是咱家的休沐日了。」
「嗯!」孤宁用力点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谢谢娘!」
「宁儿,你也七岁了,有些事该开始学了。」夜柔朝孤宁招手,「过来坐,娘细细跟你说。」
孤宁顺从地走到她旁边坐下,脸上有些不解,「今天不用上课吗?」
「不用,娘昨天就跟夫子说过了,今天娘会教你府内部分事务,还要带你出门,让夫子今日休息。」
孤宁仰头看向夜柔,「那娘今天要教什麽?」
夜柔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招来在一旁侍候孤宁的轻妍,「宁儿,你知道现在伺候你的轻妍原是娘身边的贴身侍婢,那你知道伺候府中主人的侍婢、小厮都怎麽来的吗?」
「跟人牙子买的?」
「外头的大户人家或许如此,可我们独孤家不是。」夜柔让孤宁看向轻妍,直接拿她当范本,「府里的仆役有半数是世代服侍独孤府的,另一半则是从孤儿里挑,少数是从nv眷娘家陪嫁过来的。」
孤宁歪头,「孤儿?」
夜柔肯定地答,「没错,孤儿。这样从小培养的忠诚度b较高,背景也b较乾净,除非那些孩子长歪了、心术不正,不然多半是能放心的。」
「独孤府有专门安置孤儿的地方,称作善济堂,供他们吃穿用度,也给他们一些简单的教育,文武皆有,等他们大了可以选择留下或离开。留下的会给他们安排工作,离开的也不会刁难,不过教育的费用就不是无偿,而是当成借他们的,要他们还的。」
孤宁恍然,「所以留下的就是府中仆役或在店铺、庄子里g活的夥计?」
夜柔点头,「还有一种,府里会定时派人去看他们,若有好苗子愿意留下做侍卫或主子的贴身丫鬟、小厮的,就会从小特别培养,差不多就调到暗卫营或主子们身边。」
「那娘今天是要带宁儿去看看那些孤儿了?」
「没错。」夜柔轻拍两下她的头,「你也该学着自己看人、挑人了,今天就从你的贴身丫鬟开始吧。至於孤儿们的去留和教育等杂事,你先听个大概就好,以後你年纪大些再慢慢教给你。」
「主子的贴身仆役多半会配一个家生子、一个孤儿,家生子懂规矩,孤儿si忠,两个互补会b单取一个好。」夜柔起身,「这会儿娘先带你去挑家生婢nv,挑好了再去善济堂。」
孤宁随即也起身跟上夜柔,牵住朝她伸来的手,乖顺地点头,「好。」
???
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少nv们,孤宁很认真地一一打量她们,仔细观察她们的穿着、表情、眼神等细节,不时问几个问题,花了一盏茶功夫才停下来。
夜柔静静坐在一旁看孤宁挑选,没出声g扰她的选择。这些孩子她特别选过,有几个认真乖巧、手脚麻利的,也有几个稍微长歪的,就看宁儿怎麽挑。选错也不怕,横竖都是府里的,换掉便是,这过程就当经验,以後才不会轻信他人。
「那就你了吧,现在就跟我走吧,晚膳後再让你回去收行李搬到我的院子去。」孤宁转向後方坐等她的夜柔,「娘,我选好了。」
夜柔面se不变,只是周身气质更柔和了些。她对孤宁的选择有点惊讶,竟一选就选到最伶俐乖巧的,看来孤宁的眼光不错。她摆手示意那些婢nv回到各自的岗位,才放下手上茶盏起身,「选好就好。走吧,我们去善济堂。」
「好的,娘。」
?????
这是孤宁穿越以来,篇幅不算多,似乎只有简单介绍,不过可以看出,这个世界是众生混居的。要不是看了书,一直住在将军府没怎麽出去逛的她大概不会知道这个在他人眼中十分寻常的「常识」。
看完薄薄的《天灵起源》,孤宁又捧起一旁介绍天灵大陆上几大势力的书开始啃,试图先对这个世界有个大概了解。
翻开书,
铿锵──
刀剑交击声不断,锋锐的兵器划破单薄的衣衫,刀光剑影中带出大片血se,yan红血花喷溅,浓浓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一名十二岁的青衣少年被一群黑衣人围攻,身上伤口无数,却不显弱势,反而隐隐压制对方。他握紧手中长剑,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向黑衣人,留下一道道伤口,收割敌手的生命。
少年一个後空翻跳出包围圈,闪过两名黑衣人的攻击,灿金鹰眼看着眼前的敌人,眼神锐利如锋,写满残nve的杀意。举起长剑,用力一蹬,朝仅剩的三名黑衣人攻去。
长剑一挥,银光横过人类脆弱的颈项,一剑封喉。
最後三人也尽数倒地,鲜血染红了土壤。少年脚边倒了十几具屍t,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走到一边树下坐着,沉默地擦着剑身的血迹。
沉金se长发因激战而略显凌乱,微微遮住少年的灿金瞳眸,掩去他眼底的戾气。俊秀的脸上沾了大片血se,分不清是他的或是敌人的血,他也丝毫不在意,只是专注擦拭他的宝剑。
擦净剑身上的血迹,他俐落地把剑归鞘,起身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势,满意点头,才离开这个倒满屍t的地方。
少年抬头望天,雌雄莫辨的秀丽脸孔染血,灿金的眸子冷如冰,有种奇异的诡丽,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任务完成……该去下个地方了。」
?????
「小姐、小姐,不好了!」青虹匆匆跑进孤宁房里,稚neng的圆脸上写满惊慌和害怕,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站在孤宁身侧的紫澄眉头一皱,板着脸开口,「青虹,冷静点!你这样小姐怎麽听得懂你说什麽?」
「可、可是……」青虹被紫澄这样一念,稍微冷静了些,脸上的恐慌却没有少半分。她扁扁嘴,眼眶微红,声音也不自觉小了些,「可是真的很可怕啊……後院往假山的小路上,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si掉了……」
「带我去看看。」孤宁猛地站起身,「青虹,带路,快点!」
「是!」青虹见孤宁那略显急切的模样,顾不上害怕,乖乖听令,「小姐这边走。」
主仆三人快步走到青虹所说的地方,只见假山和花丛之间隐约可见一抹金se,青虹拨开花丛,露出一名倒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人。
见状,尽管听到青虹说的惨烈景象,已经有点心理准备,孤宁还是忍不住一惊──那人身上的青se衣衫被血浸透,颜se深沉如墨,看上去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
第一次见这般场景,她心里有些发慌,却仍大着胆子走上前,蹲在那人身边,伸手探他颈部的脉搏,确定他还活着,才略松一口气,随即又一脸凝重,「他还活着。青虹,回屋里拿我的药箱出来,整理好右厢房等我们;紫澄,帮我把他搬到右厢房处理伤口。」
「是。」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人命关天,青虹和紫澄还是照孤宁的吩咐做。
青虹很快跑回孤宁的院落里,把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同时,孤宁和紫澄略显吃力,但仍小心翼翼地搬起血人,带回院子里,把人搬进青虹准备好的右厢房。
将人放在舖好被褥的床上,孤宁俐落地除去他上身的衣物,露出他伤痕累累的身t。各种凶器造成的伤口十分狰狞,翻开的皮r0u不停流出鲜红的血,有几道特别深的伤口可见白骨,几乎都要穿透他的身t。
孤宁皱眉,让青虹把乾净的毛巾浸入一旁烧好的热水,拧乾後和紫澄一人一条毛巾,拭去伤口上的血和尘土。快速却不失小心地把伤口都清理乾净後,孤宁再拿毛巾沾烈酒,和紫澄一块又消毒一遍伤口,才分头上药。
这上药包紮的过程,因为施行者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和两个七岁的小丫头,又没足够经验,待到都处理好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初步救治完,主仆三人也都颇狼狈,身上多少染上些鲜血,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挽救一条生命,压力还是很大的。
都包紮完,孤宁由着紫澄和青虹把屋里的一片狼藉收拾乾净,自己则看着那被她们救下的少年,眼底是化不开的怜悯和不忍。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容貌一派平静,看上去不像重伤濒si,倒像是安稳沉眠,光看这一幕,谁也想不到被褥底下掩盖的是怎样一副伤痕累累的身t。
不知道这少年经历过什麽……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能没有惊动守卫地倒在她院子後面通往假山的路上,他必定不简单。还有这头沉金se长发,据她所知,没有哪位神只的眷族有沉金发se,所以他必定不是人类。就不知道他是神、仙、妖、魔、鬼还是半了……
「小姐……」紫澄有些犹疑,却还是开口,「这人来路不明,又明显不是人族,恐怕并不简单,是否该让守卫来?」
「叫守卫来,他们怕是不会放过他的,毕竟他也算是闯入将军府了。」孤宁皱着眉,「我们也花了不少时间和jg力救他,那就乾脆好人做到底,治好他再送走吧。」
青虹有些不安,「可是小姐,他毕竟是男生,我们照顾他也不方便吧?而且老爷和夫人偶尔也会到这院落,藏不住吧?」
孤宁思考了下,「这三天先安置在右厢房,要拖着不让爹娘来这儿三天还是可行的。你们这三天去打扫、布置假山里的那个秘密基地,准备好需要的东西,把人藏在那儿吧。」
紫澄还想劝说,却见孤宁摇头,只能把话吞回腹中,脸上是掩不住的不安。
孤宁不再看紫澄,转而将视线放在少年身上。他大概不止这些皮r0u伤,内伤也很重吧……可惜她学医不久,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又不能去外头请大夫,就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说完,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主仆三人各有各的顾虑,一时间没人想到该说什麽,只是各自沉思。
半晌,孤宁打破沉寂的空气,「走吧,都去换衣裳。要吃晚饭了,别穿一身血衣,那可是会直接暴露的。」
「是。」
孤宁和她的两名丫鬟走出厢房後,原本应该继续沉睡的少年睁开那双灿金鹰眸,清澈的眼神昭示他一直清醒的事实。
少年睁着灿金瞳眸望着天花板,那双眸子明明是明亮温暖的灿金se,他的眼神却很冷,没有丝毫温度。
他没说话,也没做其他动作,就只是再度阖上双眼,遮去他眸底的所有情绪,恢复先前安眠似的模样。
孤宁走在前方,後面跟着青虹和紫澄,主仆三人一人提一箱东西穿过重重假山,确定附近没人後,孤宁熟练地找到机关,摆弄几下,便钻进了某座中空假山的开口,第二个是背着药箱的青虹,最後才是双手各拿一壶烈酒和清水的紫澄。确定没有东西遗落在外後,紫澄便连忙启动机关,关上入口。
假山洞里并不暗,设计者巧妙地利用视觉的错觉留出外面难以察觉的空隙,使光线能进入这个藏得很深的山洞中,也因此还算通风,并不会有霉味。而因孤宁偶尔会躲到这里图清净,洞里被青虹和紫澄打扫得颇乾净,还摆了两、三张板凳、一张小茶几,免得她躲在这时只能坐在地上、弄脏衣裳。
山洞里较y凉,削去不少秋老虎的热气,可洞里没有床铺,为了安置伤者,孤宁让青虹和紫澄拿两条被子和一些乾草来,先铺一层乾草隔绝地上的sh气和y冷,再铺一条厚被子免得y地板少年睡上去碰到伤口不舒服,才把少年安置在被褥上,用一条凉被盖着避免他着凉。
就着照入洞内的金seyan光,孤宁打量了一下躺在被褥上沉睡的少年,满意地点点头。距离她捡到那少年已经过去一旬,虽然他都没醒,但照他的脸se和伤口恢复的情形来看,他的伤势已慢慢好转,就是速度慢了些,毕竟她学医不久,能做的并不多。
「青虹,把他身上的被子拿起来。紫澄,把他身上的绷带都拆掉。」
青虹听话地掀起凉被,抱着被子到一旁,方便紫澄帮被脱得只剩白se里衣的少年拆掉微微泛着血se的绷带。染上血se的绷带被紫澄一一去掉,丢在准备好的垃圾袋中,以免弄脏了这处地方。
孤宁用一旁煮好放凉的清水擦拭伤口,又用沾了烈酒的布巾再擦一遍,才打开药箱,拿出准备好的药膏给少年上药。收拾好废弃的绷带,又按着孤宁的吩咐洗了遍手的紫澄也上前帮忙。
主仆两人的动作b起第一天熟练许多,速度也快了些,不多时便包紮好少年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了。
看孤宁她们都弄好了,青虹自觉地抱着被子凑过去,帮少年盖上凉被。方才都没做什麽的青虹放下手中的被子後,就又跑到小茶几边,打开孤宁提进来的食盒,手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在紫澄的帮助下给少年喂药。喂完那一碗药,青虹又依序给少年喂了一碗水和一碗粥才跟着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休息。
「小姐啊,为什麽这个哥哥都没醒,却都没见他去茅房?」青虹歪着小脑袋,满脸不解,「虽然他都在昏迷,可是我们也有喂他吃喝、帮他上药,他都不用上茅房吗?这样没问题?」
「或许我们离开後他有醒过吧。」孤宁摊手,「你问我我怎麽知道?反正可以不用帮他处理hui物不是正好吗?他是男生呢,我们可不方便。」
紫澄想开口,孤宁却使了眼se,示意他不要在这多说,「紫澄,等等把那袋子里的东西烧乾净,不要留痕迹。」
紫澄顺从地应下,「是,小姐。」
孤宁起身,提起已经只剩空碗的食盒,「走吧,等等要上课了。晚上你们再来喂他吃粥。」
打开机关,离开的前一刻,孤宁又回头望了沉睡的少年一眼才离开。
机关掩去了入口,整个假山洞里只剩下少年一人。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少年睁开眼,掀开被子直接坐起身,动作俐落的不像重伤未癒的人,雌雄莫辨的俊秀脸孔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微微眯起的灿金鹰眼滑过一丝jg光,看上去俊俏又带着几分邪气,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小姑娘话里有话啊。」低头看了看被包紮得有些厚实的伤口,少年唇角微g,「包紮得有点烂,但以一个备受宠ai的小千金来说还行吧。或许晚上该醒了……」
?????
「小姐!」青虹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小姐,那个哥哥醒了!」
「醒了?」孤宁柳眉微挑,「那我过去看看吧。」
孤宁跟着青虹进假山洞里,看着在月光和跳动的烛火照耀下更添妖美的少年,墨红眼瞳中闪过一丝惊yan──这少年睡时安详静美如jg灵,醒时邪肆yan丽如妖魔,反差颇大,却都同样x1引人的目光。
少年的脸se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樱花白的唇se也昭示着他气血不足的现况,沉金se长卷发披散在身上,那双灿金的鹰眼带着几分锐气和戾气回视她,冷冷的,有种审视的感觉。
少年打量着孤宁,有些意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这小姑娘b他想像中要长得更好些,五官颇jg致,又大又圆的猫儿眼看上去有几分无辜,墨红se长发绑成两个包包,显得她娇俏可ai,颇有不谙世事的单纯世家千金模样。
她看着他的表情有几分好奇、惊yan和关心,非常单纯,却能够在他冷锐的目光中冷静回视,不闪不避,也没有害怕,并不像一旁看上去和她同龄的婢nv一样,害怕闪避的情绪占了大半。
救了他的小丫头似乎不简单呢。那日救他时她和老大夫说的话听着是童言童语,实际上可不见得,果然再找到她就见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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