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要去找钟意的时候,受害人绪趋于平静,既没有一言不发地攥住我手腕,也没有睛眨两就开始掉泪。
直到我车走稀疏的雨幕,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放我脱,轻易得仿佛问心有愧:与降雨量不相称,地面太过,明显已经了有一会儿。
钟意是淋着雨去的。
加油站值夜班的便利店店员往往见过大世面,不会因为有人匆忙闯来直奔厕所,就随随便便停装填咖啡机的手。
我来不及打个礼貌而短暂的招呼,障碍赛跑般径直绕过货架,跃过横在脚的拖把杆,在洗手间过闪烁的灯找到我那位给车的局降雨留足场地、却没能躲过大自然馈赠的共犯。
他靠着墙一动不动,听见脚步声,迟缓地抬起。
“……你也来上厕所吗?”
我走过去拉他的手,“主要是来捞你……好!”
“是吗?”他慢吞吞地恍然大悟,“……啊,所以才的……”
如同被破后倒地而亡的空心比,原本还能自力靠墙站直的人在这一刻迅速坍缩成发烧该有的样。我撑住他的,不得不丹田发力,“不、要、用——那置事外的气啦!持一,我们上回家……”
“……不回。”
“乖乖乖,上车睡一觉很快就到家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他抬起的手住我,又重复了一遍“不回”。
忽明忽暗的洗手间过,于是迎来了提着两把伞的陶决。
他着在场三人中最年轻的,一边轻松接过一个成年男的重量,一边不住低瞄我,试图提前回答我尚未的质问:“耳发炎又淋了雨,就是会发烧啊,我之前也经常……”
“别废话了,你先带他回车上。”我了用力过度的腰,并不是很想立刻计较这些,便假装没听到他话里的心虚。
“那你……?”
“我买了药就来。”
拎着陶决留的伞,我走货架的丛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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